第三十三章 甘青司：最止不住是流言
鲜于闻召出五鬼两灵，气势仍是全无。&1t;/p>
离天关还没等大前辈动手，道，“我们认输。”&1t;/p>
打下去也是输，何必丢面子呢。&1t;/p>
江溢摇脑袋，“想当年我还是灵者的时候可是一个人对五个召鬼，现在的年轻人太容易放弃，太浮躁。”&1t;/p>
甘青司把如影放进剑囊，笑道，“是啊。”&1t;/p>
比赛落幕，江湖疯传今日的精彩。与此同时，四国府焦头烂额消化二场之事。&1t;/p>
就在大家乐此不疲的口口相传，四更天隆重宣布，凡是四更天参赛队，召鬼不能过四位，召灵不能越过两者！&1t;/p>
为什么？因为怕出现江溢和甘青司这种厚脸皮的创世之举！说人踩空子，又有几个人有本事踩，怪不着人家，只能以这新定赛则杜悠悠众口。&1t;/p>
对手心安，四更天心累，观众心喜不已。&1t;/p>
回到九月天，大家回房休憩，等待第二日比赛安排。&1t;/p>
甘青司未进房，对向他走来的靳谌道，“此事可有传信回去？”&1t;/p>
“嗯，已经让暗卫带消息去了。”靳谌见他满眼疲惫，“可是身体不适？”&1t;/p>
“没有。”甘青司坐在门槛上，“倒是你，以后直接回房睡觉吧，别老夜里待我屋顶，我都担心你对我有企图。”&1t;/p>
“你管不着。再说你哪有什么便宜给我捡？”现在甘青司的身份暴露，说不定会有人盯上，他当然不能掉以轻心。&1t;/p>
甘青司碎碎念，“我全身上下宝贵着呢，哪有便宜？”&1t;/p>
靳谌一脚踹过去，“我还怕没人想捡呢，王爷说了，等你回去就给你找门亲事把你嫁了。”&1t;/p>
“算了吧，把你嫁出去还差不多，我可不答应！”提起亲事，甘青司有些恍惚。&1t;/p>
“别闹了，都二十四的人，也该定下来了。”&1t;/p>
甘青司偏头，“定下来？成亲就是定下来？胡扯。”&1t;/p>
“难怪当年阿良老是说你不开窍，你真的打算孤独终老？”想起甘良他们，靳谌又是心闷。&1t;/p>
十四岁开什么窍？打架才是正道！&1t;/p>
甘青司忍不住接一句，“就说得你好像开窍似的。”&1t;/p>
“孩子，你不懂。”靳谌语重心长的拍拍他肩膀，“以后的路还长。”&1t;/p>
甘青司瞪他，“二十四的孩子？靳叔叔你好过分！”&1t;/p>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靳谌伸个懒腰就往房间走去，“好生休息。”&1t;/p>
甘青司想着靳谌的话，亲事啊，喜字红烛，凤冠霞帔，蒙头红，他突然想起席若白红衣的样子。&1t;/p>
“夙冶？”席若白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唤了他几声。&1t;/p>
甘青司回神问道，“怎不去休息？”&1t;/p>
“睡不着。”&1t;/p>
甘青司望着他侧颜出神，没回话。&1t;/p>
席若白见他半天不说话，转脸面前是甘青司的凝视，“夙冶？”&1t;/p>
“嗯。”甘青司伸出长臂抱住身边的人，像当年看日出一般，“听欢，我冷。”&1t;/p>
秋夜依残留些闷热，这人又在诓他，席若白却还是道，“嗯。”&1t;/p>
“听欢，不若我们一起孤独终老？”&1t;/p>
“好。”席若白笑答。&1t;/p>
后来席若白还是睡着了，甘青司把他送回房，脱去衣衫鞋袜把被子盖得齐整，看着这人恬静睡颜，甘青司道，“听欢，你不厚道。”&1t;/p>
合上房门，甘青司转回房间。&1t;/p>
第二日苏幕里和甘青司的比赛都在上午，都是老熟人，互相鼓劲太没意思，看场地后打个照面就各奔赛场。&1t;/p>
进场后，大家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一行人，几人刚开始未注意，而后一个刺耳声音传出，“甘司青！听说你杀了全家用作召鬼！感觉如何？”&1t;/p>
下一刻，靳谌的剑已经落在那人脖子。&1t;/p>
他慌忙喊道，“怎么！恼羞成怒要杀人？”&1t;/p>
靳谌的眼恨色生出，杀意布满。&1t;/p>
“靳谌，回来。”他不想多生事端，只当闲言而过。&1t;/p>
靳谌刚回到台下，那人扯着嗓子喊，“要是你没做，就放出你家人来看看啊！做贼心虚！”&1t;/p>
那人猛地滚下台，拍落他的人是席若白，而后一柄剑插在他颈侧，甘青司握紧手中如影，道，“想死的话我送你一程。”说出这话的人满脸寒霜，一丝表情都无。&1t;/p>
“你……，你敢！”&1t;/p>
甘青司扯动嘴角，鬼气一绕，“我敢，你要去吗？”&1t;/p>
那人鬼叫起来，随即被四更天护卫带下去。&1t;/p>
席若白挡在甘青司身前，横眼一扫他人打量的目光，众人皆是转过脸去不敢多做打探。&1t;/p>
钟声响，几人上台。&1t;/p>
席若白走到金位，靳谌和江溢原位依旧，甘青司阴阳位不动，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意。&1t;/p>
“四更天第二式，酆阳一场，九十号百通门与一零四号比赛即将开始！百通门慕容、曹胥扬、薛廉、连祺然、卫韫、萧萧对一零四甘青司、靳谌、席若白、江溢。开始！”&1t;/p>
白影执剑杀上前，席若白竟是最早出招的人，而后靳谌也是疾步追前。甘青司和江溢两人各召一鬼，随即抽剑对上过来的两人。&1t;/p>
与慕容对招的甘青司倏然转身，弦杀直接飞向慕容，他总算知道什么不对劲了。鬼气螺旋般缠上如影，慕容急忙躲开，他飞身到席若白面前，“听欢，莫急。”&1t;/p>
席若白沉静些许，元夕化作剑灵，拉着弦杀就往曹胥扬而去。元夕动作灵巧上蹿下跳把曹胥扬弄得十分心慌，就在他躲避之余，甘青司竟在几乎成网的弦杀中一剑挥去。曹胥扬无两心兼顾，甘青司长剑下挑挡过，脚踩弦杀跳出包围圈，一道银光从他身后横扫，席若白剑斩强袭，他承力不足滚落下台。弦杀从四面八方退回，又直往慕容而去。&1t;/p>
鬼气从江溢掌心涌出，他向花晓庄颔，花晓庄直接收剑不动，连祺然心下大喜仙索从他脚底升起往花晓庄身上缠去，而他却任仙索捆绑。霎时鬼气反如云雾丝丝密密的侵入仙索，连同宿主感受到的痛楚，连祺然心脉如同万蚁啃咬，大步倒退，江溢剑柄从他腰后猛击，连祺然倒下，而仙索也从花晓庄身上脱落。&1t;/p>
对上靳谌的卫韫叫苦连天，靳谌并未出剑，反而双掌灵气环绕，掌掌冲着他周身大穴下落，他右手已经麻痹，只得在他猛烈地攻击下回避。&1t;/p>
慕容颈边架着甘青司的剑，心口是轻轻浮动的弦杀。慕容看着剩下三人，道，“！”&1t;/p>
甘青司在他说完时闪身让位罗寒，弦杀绕上慕容把他扔下台。&1t;/p>
罗寒在移位瞬间，招式变得十分难以捉摸令人防不胜防，萧萧仙法念咒，双指在贴上他眉心之际，剑已横在她小腹。罗寒收剑，提腿一击她后背，萧萧直被打出几丈外，在她摔下台的瞬间，冰凉的手握住她，萧萧稳站在地上，罗寒在台边对她笑道，“姑娘，多有得罪。”&1t;/p>
薛廉在云修岈的剑雨下仍是未能抵挡，败下台去。&1t;/p>
靳谌再封卫韫身后两大穴，他只能以双腿拦截他的快招。&1t;/p>
台上五人也不动作，静静地看着两人比试。靳谌双腕锁住他右脚踝，瞥眼看向他，“小朋友，还要腿吗？”&1t;/p>
卫韫狭长的眼睛闪闪光，“要的要的！还请前辈手下留情！”&1t;/p>
靳谌放手，将他拉到身前，双指解开周身大穴，又帮他通了几处经脉。&1t;/p>
经脉活络让卫韫灵气流通，他感激道，“多谢前辈。”&1t;/p>
卫韫大大方方跳下台，“师兄，我是最后一个！”&1t;/p>
慕容对他伸出大拇指，“厉害，韫儿这次又可以说上半年了。”&1t;/p>
几人虽败却并无颓色，反倒有礼和几人道别。&1t;/p>
四更天结束，周围嘈杂一片，席若白拉着甘青司的手就往回走。路上两人不言，可甘青司在他攥紧的手中感受到这人的不安。&1t;/p>
回到房间，席若白道，“夙冶，别听他们的话。”&1t;/p>
甘青司心中动容，像什么在崩塌，又被席若白一点点拾起来，笑道，“我——，”席若白双手捂住他耳朵，虽是幼稚了些，他还是展开眉心，“听欢，你真不厚道。”把头靠在席若白的肩上，甘青司心叹，这个人知道他的太多，假装一下都不省得。&1t;/p>
“夙冶，我说过要照顾你。”&1t;/p>
席若白声音平淡如常，却每次让人想起他的认真，甘青司覆上他的手，“好，给你照顾。”&1t;/p>
他苦恼地皱眉，“夙冶，那些人——，”&1t;/p>
“无妨，最止不住是流言，挡不住的，”甘青司见对方黯下眼眸，又道，“最藏不住是情深。”见对方泛红的耳朵，甘青司又乐呵笑起来。&1t;/p>
“你还逗弄我。”&1t;/p>
“要不我逗弄谁去？”甘青司坐下环过他的腰，“听欢，让我靠一会儿。”&1t;/p>
席若白轻轻应了声。&1t;/p>
过了许久，甘青司问，“他们还没回来？”&1t;/p>
“嗯。”&1t;/p>
“去找找看吧。”&1t;/p>
刚到九月天门口，就见江溢他们回来，甘青司没错过他们笑脸前的难看神色。&1t;/p>
“无浪兄，怎么了？”&1t;/p>
江溢摆手，“没事。晚饭吃什么？”&1t;/p>
“无浪兄。”&1t;/p>
甘青司还未说完，江溢按住他，道，“兄弟，无事了。”江溢他们知道席若白是想让甘青司尽快离开赛场，所以急着结束比赛。见席若白走后，他们听到许多猜忌，但甘青司为人他很清楚，想也不想就和人杠起来。&1t;/p>
而后几人也不着急回九月天，靳谌就一路和他们说起甘青司的过往，莫说席斐灵几个小辈，江溢眼眶都红了圈。每人处境不同，酸楚也只能自己体会，可藏在心里的伤疤被挖出来颠倒是非怎能让人不气愤。回来的路上被人冷眼相待，江溢只觉心寒。&1t;/p>
甘青司不见靳谌，忙问道，“靳谌去了何处？”&1t;/p>
江溢答，“他说去交代事情，让你莫要去寻，他自会回来。”&1t;/p>
甘青司只得应下，午休时，只剩席若白四人在凉亭静坐。&1t;/p>
江溢开口，“青司可有说什么？”&1t;/p>
席若白淡笑道，“他说最止不住是流言，挡不住的。”&1t;/p>
江溢大笑，“倒像他的性子。”&1t;/p>
“嗯。”&1t;/p>
入夜，树影飒飒，一人悄然落在地上。&1t;/p>
“靳谌。”&1t;/p>
靳谌回身，甘青司坐在长廊上盯着他，眉间叠满愁思。&1t;/p>
“为何不听我的？”他看到远处青面獠牙的鬼魂，赫然是早上和他们冲突的男子。&1t;/p>
靳谌见甘青司脸色便猜出大概，“他跟来了？”&1t;/p>
“嗯。”甘青司走上前。&1t;/p>
“哼，他该死！”&1t;/p>
狂的鬼影猛冲过来想闯入他身体却半分碰不着他，满脸愤恨的指着自己心口血窟窿破口大骂。&1t;/p>
甘青司无奈道，“散了吧，你动不了他的。”&1t;/p>
那人复杂看向甘青司，最终还是离去。&1t;/p>
“靳谌，不可造杀孽，你是道灵人，是要算功德的。”他怕靳谌以后修为受损，若是不能得道，就苦了他修行一生。&1t;/p>
“不用担心，我是注定要下地狱的。”靳谌道。&1t;/p>
甘青司难抑胸间沉闷，道，“休想，我不会让你如愿。”&1t;/p>
靳谌一把抓他手臂，“不准将方才的杀孽落到自己身上，你若是敢胡来，往后谁胡说我杀谁！”&1t;/p>
鬼气凝剑，甘青司道，“你要试试吗？你若是再动一人，我也一样，反正地府收不得我，我陪你一场。”&1t;/p>
靳谌叹气，“方才是我自己损德，以后不会了。”&1t;/p>
甘青司眯眼，“当真？”&1t;/p>
靳谌点头。&1t;/p>
甘青司扬眉，“不骗我？”&1t;/p>
靳谌再点头，“这种事不会再生。”&1t;/p>
“那你还不放开，我去度化他。”甘青司抽出自己的手，上下动动胳膊。&1t;/p>
一个修鬼道的哪会懂这些门道，度化可是净其怨气，甘青司上去只能激人更深的怨气，靳谌问，“你怎么度化？”&1t;/p>
“烧纸钱。”&1t;/p>
“……，”先烧了你吧。靳谌转身就走，实在没心思理会他。&1t;/p>
夜半，左思蔺听见动静猛地睁眼，提起剑气势腾腾的推窗，一见是甘青司开心道，“这么急着见我？”&1t;/p>
“嗯，有急事。”&1t;/p>
“做什么？”&1t;/p>
“帮我度化亡灵。”&1t;/p>
“……，”&1t;/p>
刚才谁说的开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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