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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忧心不绝亲自探接


八月薇妮之小甜点系列,  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酒楼之中,店伙计吃了一惊,  正要赶出来扶着,  脸颊边却有一阵冷风掠过,  有道人影闪了出去,  将地上的锦宜拦腰抱了起来,这动作,  小心温柔的像是正好儿捡到了天降的宝贝。

        是个极高挑的男子,  他外罩黑色的大氅,  头脸被帽子兜着大半,口鼻也被风兜遮着,  只露出一双威严的双眸。

        锦宜身子腾空,不知生何事,  她挣了挣,  双足却只悬空轻轻地摇晃。

        双眸里有方才遗留的伤,  以及伤后随之而来的迷惘茫然,被泪跟雪迷了眼,一时看不清抱起自己的是谁。

        也许……是子远吧,  迷迷糊糊冒出这个念头,锦宜心里的各种感觉交集在一起,让她疲惫困顿的不想理会更多。

        又或者这个怀抱甚是稳妥可靠,  对现在仿佛被抛弃的她来说,  最需要这样一个宽广踏实的怀抱了,  所以等锦宜反应过来之后,  人已经在马车之中。

        ***

        马车有条不紊地缓缓往前,马蹄在雪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踏实的印子,雪把长街都铺的满满当当十分均匀,看起来就像车行在旷野雪原上,在走一条从无人走过的新路。

        锦宜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那黑袍人抱着双臂,盘膝而坐,垂眸无声。

        车厢里很温暖,锦宜觉着自己像是树上被冻僵的雀鸟,在暖气的熏裹下终于有了些还活着的迹象。

        她抖了抖羽毛,大着胆子看了他半晌,用蚊呐般的声音低低道:“你……你是辅国大人吗?”

        这人端坐跟前,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跟手,且又并未说过一句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

        桓玹抬眸,眼底掠过一道精光。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终于开口,声音也同样的威严淡漠。

        锦宜之前以为是不明身份的人把自己抱到车上,心里惊怕,突然确认是桓玹,心底那份惊怕却并未消散,反像是蓬松的棉花球遇到暖风,刷地又膨胀扩大了几分。

        “我、我闻到……”锦宜低头,“你身上的味道……”

        桓玹挑了挑眉:“味道?”

        “是……那天在你的书房里,一样的气味。”锦宜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无奈的叹息。

        那天误闯南书房,开门后闻到的气息,似麝似兰,乍冷而暖,绝非寻常的熏香可比。

        从此这气息萦绕在锦宜心底,奇异而鲜明,以至于纵然此刻桓玹身上染着浓烈的酒气,但方才靠近他胸前的时候,从领口沁出的若有似无的一抹,仍是即刻唤醒了那日的记忆。

        桓玹愣怔之余,举手将遮住口鼻的风兜摘下,露出底下极为完美的轮廓。

        “你的鼻子倒是很灵。”他突然玩笑般说了这句。

        锦宜瞥了一眼他放在膝上的手,傲慢的手指君无声地睥睨着她。

        当然,除了气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锦宜并没有说:那就是桓玹的手。

        如果说桓玹身上有一个地方是锦宜无比熟悉的……那就是这曾在她额头上自由纵横过的手指君了。

        先前被桓玹抱起来,慌乱中锦宜瞧见他露在外头的手,又嗅到他怀中那股独特的气息,这才起了大胆的猜测。

        ***

        虽然桓玹仿佛开了个玩笑,锦宜却并没有真的敢当这是玩笑。

        定了定神后,她心虚地喏喏问:“辅国大人……怎么会在那里?难道……”她有个不好的揣测,难道桓玹也在酒楼里?怎么会这么凑巧?

        “路过。”桓玹淡漠地回答,又反问:“你又怎么会在那里?”

        “我……”锦宜听说他只是路过,稍微宽心,“我也是路过。”

        他的双眸眯了眯:“我看见你从楼里出来。”

        “我、路过楼里。”脸热。

        这是个极为敷衍、而且敷衍到明目张胆的回答。简直放肆。

        桓玹沉默,他的手指君蠢蠢欲动,想要再在面前这低头应答自己的人的眉心再来那么一下子,但只能强忍。

        锦宜仿佛嗅到了桓玹身上散的不悦的气息,她不敢看辅国大人的脸色,今日她所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很不必这位大人再来雪上加霜。

        天啊,又何必是他来“救”自己,跟与这人同车相比,她宁肯在雪里打滚。

        精神恍惚的刹那,锦宜想起在酒楼里的情形。

        那时候她望着林清佳,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年纪还小的男孩子的形象。

        “妹妹别怕。”他把小女孩儿护在身后,然后正气凛然地呵斥:“再敢乱嚼舌头欺负人,我便告诉父亲,把你们都打一顿赶出去!”

        每次想到那一幕,锦宜的心都会变得很软。

        此刻也是同样,锦宜道:“小时候,林伯母带我到你们府里去住,府里的大人们取笑我是没娘的孩子,我吓得只是哭,是林哥哥护着我,训斥了他们。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我。我……”

        对那时懵懂晦涩的郦锦宜而言,林清佳是那样鲜明耀眼的存在,就像是会保护小羊羔的牧羊犬,英俊聪明,威武可靠。

        可锦宜想不到的是,能将欺负羊羔的畜生们咬走的,有时候并不一定是牧羊犬,还有可能是别的闲着无聊的危险性动物,比如野狗,狐狸,狼等等。

        林清佳目光微动:“妹妹原来还记得这个……”

        然后他话锋一转,用一种让人无法挑剔而且绝对值得信任的语气说道:“其实,不管当时是什么人,我都会这样做的。”

        这无懈可击的语气“说服”了锦宜。

        她那没说出口的三个字,也被这句话死死地堵压个正着,再也说不出来了。

        林清佳点点头:“若无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转身出门,却跟一个人撞了满怀。

        原来是个跟他同桌的朋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笑道:“大家说你是偷走躲酒了,没想到居然……”

        林清佳阻拦不及,他已经看见了屋内的锦宜。

        这人脸上的骇然在一寸寸放大,以至于林清佳担心,下一刻尖叫就会从这张大到极至的嘴里冲出来,然后迅地贯穿全楼,引来所有人围观。

        对锦宜而言,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心里的那个小男孩的形象,仿佛随着林清佳那句话而消散,消散。

        这才是最重要的,让她无法接受。

        锦宜先是茫然地站了片刻,然后无视那人惊愕的眼神,她迈步出门,径直下楼。

        出门后雪地里那重重一摔,好像把昔日珍藏在掌心的宝贝都给摔碎了,冰冷的雪落在头脸脖颈里,仿佛在冷酷地告诉她美梦该醒了。

        ***

        车厢内。

        桓玹看着锦宜低头无语的样子,她显然在想她的心事,这心事还多半跟林清佳有关。

        却浑然不在意近在咫尺的他。

        这让桓玹有点难以名状的烦躁。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桓玹忽然开口。

        锦宜一时反应不过来,缓缓抬头,眼里满是疑惑。

        桓玹却不经意般扭头:“你家里不是在给你张罗亲事吗?”

        锦宜愕然,然后觉着这种琐碎事情就不劳桓辅国操心了,而且她自己也更懒得再操心,于是应付般回答:“好像是。”

        桓玹瞥了她一眼:“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锦宜眨了眨眼:“想法?”

        桓玹不答。

        锦宜想了想,鬼使神差地问道:“三叔公是在问我有没有意中人吗?如果有的话,您也要为我做保山吗?”

        桓玹浓眉一皱,然后淡淡回答:“不会。”

        锦宜搓了搓红的手:“真可惜。”

        “可惜什么?”他的目光随着移动。

        “可惜没有这种荣幸。”她举手揪着腰间的荷包,把上头绣着的牡丹花都扯的变形。

        “荣幸?”桓玹嘴角一动,却又敛住,似笑非笑地:“会有的。”

        “啊?”锦宜的眼中朦朦胧胧,满是懵懂。

        桓玹凝视着锦宜,已过了年,锦宜十五岁了,脸庞却还青嫩的很,她从来不肯涂脂抹粉,今日因要见林清佳,就特意在唇上点了一点胭脂,格外嫣红的唇,更显的脸色之白,因先前在雪里冻了一场,进了车内被暖气熏蒸,便是极动人的白里透红之色,吹弹得破似的。

        可是在桓玹眼前所见,却并不只是十五岁的青涩未开的锦宜。

        他看见的,是另一个郦锦宜:华服盛装,端然而坐的贵妇,膝上睡着一只鸳鸯眼的波斯猫儿,细嫩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猫儿背上,引得波斯猫喉咙里出舒服的骨碌碌声响。她有着让桓素舸都望尘莫及的精致妆容,并且,貌似亲和的笑容里透出了恰到好处的冷淡疏离,睥睨众生般高高在上。

        突然,桓玹握住锦宜正在蹂/躏荷包的手,将她往自己身旁拽了过来。

        雪松握握她的手,叹道:“我知道是为难夫人了。可是从小到大,锦宜都只喜欢清佳一个,心里只怕早就非他不嫁了,所以我实在不忍心亲自告诉她……唉,也都是怪我太大意了,该早个几年就跟林家挑明了问一问的,也不至于拖到现在,岂不是让那孩子更伤心?”

        桓素舸道:“事已至此,又何必追悔自责?何况天有不测风云,就算是老爷早几年跟林家说定了,也未必不会有别的变故。”

        雪松本满腹自责,突然听了这句,诧异道:“夫人为何这样说?”

        桓素舸嫣然一笑,摇头不答。

        虽然才成亲数月,但雪松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娇妻虽看着婉约可亲,实则是个极有韬略城府的,虽然桓素舸并未刻意在雪松面前流露什么,但雪松下意识对她有一种敬畏,这种敬畏,却跟桓素舸的桓府出身无关。

        雪松见桓素舸如此,知道她一定有内情不说,便忙又询问:“你我夫妻一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明说的?”

        桓素舸道:“老爷怎么愚钝起来了,我跟老爷夫妻一体,但是……我跟我们府里的也不算太见外呀。”

        雪松本仍糊涂,不晓得她突然怎么提起桓府。拧眉仔细一想:“你是说,是府里的三爷吗?”

        桓素舸笑而不语,雪松浑身一颤:“是了,林家的这亲事保山是桓辅国,难道说、难道说……”

        他联系桓素舸方才的话,甚是心惊,“如果说是桓辅国插手干涉,可是这、这……有些匪夷所思了吧,辅国何必这样做?”

        “我又怎知道?”桓素舸长叹了声,“有时候,我觉着自己很了解三叔,但有时候……我觉着他实在是个可怕的人,叫人无论如何都琢磨不透。”

        桓素舸这句,像是有感而。

        但是此刻对她来说,她自以为是知道桓玹的想法的——在桓府那夜她冒雪去见桓玹,探知他对郦家仍是一派恶感,而且觉着锦宜配不上林清佳似的,那么现在桓玹出面当朱林两家姻缘的保山,原因自然是桓玹在抢救林大才子,免得他不慎遭受了郦锦宜的荼毒。

        桓素舸之所以不肯把这点告诉雪松,因为她心里正在有一个大胆的惊世骇俗的想法在蓄谋,若说出来,恐怕会破坏这想法的付诸行动。

        只是桓素舸想不到的是,她方才搪塞雪松的那句话,却真正是歪打正着,一语成谶。

        ***

        正月初六。

        林清佳跟一班同好在写意楼上聚会饮宴。

        在座的都是些当时有名的青年才俊,有如林清佳一般的官宦子弟,也有书香门第出身的才子,还有洒脱不羁流浪五湖的侠士,因为意气相投,特在这佳节之时相聚畅饮。

        酒过三巡,小二送茶进来,在林清佳耳畔低低说了句什么。

        林清佳面上略有几分诧异之色掠过,继而起身。

        旁边一人拉住:“正吃酒呢,林兄哪里去?”

        林清佳笑道:“没什么,家里有个小厮来找,怕是有事,我应付一两句再回来。”

        众人听了,这才放了他去。

        林清佳出了房间,将门掩起,往右手边看一眼,果然见一个少年立在廊下。

        这少年并非别人,却正是子远。

        林清佳微微一笑,走到子远身旁:“怎么找到这里来,可有要事?”

        子远却并没有林清佳般笑容可掬,冷眉冷眼地像是见了仇敌,他冷哼了声:“你当我愿意来找你么?林公子已经今非昔比了,身份尊贵的很,能见一面儿可是我们的荣幸呀。”

        林清佳无视他的横眉冷对:“又说玩笑话,对了,到底找我做什么?”

        子远虽然对林清佳从来有些妒心加恨意,但却也跟父亲以及小弟一样,都认定他会是自己的姐夫,可从前一段时间终于知道了林家另选良妇,子远愤怒的像是自己被负心人抛弃了一样,那几日眼睛都是红的,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总盘算要找个机会去向林清佳讨个说法。

        这会儿相见,子远满腹的鄙夷都从鼻孔里喷出来,他正要再刻薄几句,身后的房间门轻轻地被打开了。

        林清佳回头看见门内站着的人,完美无瑕的笑容终于起了一点变化,他的喉头一动,想要说话,却并没有说出口,因为这意外遽然而来,一时之间八面玲珑如林大才子,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妥帖。

        在门后站着的人,赫然正是锦宜。

        两人乍然相对,两两无言,子远在旁看着,自觉着拳头有些痒,他只得不去看林清佳,故意将头扭了开去。

        这廊下人来人往,不时有客人、跑堂打这里经过,隔着门扇,还听见喝多了的醉汉在胡言乱语。

        锦宜一个女孩子,居然能跑到这种地方来,而子远居然协助。

        林清佳终于苦笑了笑,举手示意锦宜入内,他等锦宜退后一步,才也迈步走了进门,但并没有落座,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上。

        锦宜也并没有坐,她立在桌边,从最初看见林清佳那一眼,脸就红了,但是两人沉默相对的这刹那,那脸上的红又飞快地转作了雪色。

        终于还是林清佳先开了口:“你……妹妹怎么来这种地方?”

        锦宜又怎会不知道这样行为不妥,但从冬至到新年,从新年到春节,她心里的雪球滚大到心底已经无法容纳的地步,明明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但是身体里仍是有一种无法按捺的冲动,似乎不见到林清佳一面,那雪球迟早会把自己压死,只要见了他……也许,才会冰消雪融。

        但也许……正好相反。

        其实起初子远也不愿意配合她做同党,锦宜无法可想,急得落泪。

        子远见她如此,吓得慌忙答应。

        锦宜虽看着娇弱,但从来不肯轻易在人前流泪,自子远懂事开始,就不曾记得锦宜曾这样无助地在他面前哭过。

        当看着锦宜双目通红哭的肩头抽搐,子远心里生出一种想要好好保护长姐的责任感,他甚至觉着自己早该先找林清佳打一架,但他帮不上什么别的,如果姐姐想见那负心混蛋,那么他就只能义无反顾地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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