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虐杀
鲜红的战场映入了宁宇的眼帘，这一战轩辕军打了整整三天。
战士们打的艰苦，可也打的顽强。
然而面对上这些凶悍而又诡异的蚩尤族勇士，他们依然被打的节节败退。
这已经是后土河流前的最后一条防线，过了这条江，便是轩辕王朝的海云圣城。国都就在身后，这一次将士们再也无路可退了。
蚩尤族的战士，都像疯了似得向着轩辕军战阵起冲锋。
原本的八十一位黄金羽林军此刻已不足二十人，东方墨轩的脸上露出了凄凄然的苦涩。
一身的金甲因为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已经变作暗红。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被击杀的敌人，还会重新站立起来。从投入战斗开始，他们杀死的敌人甚至已经过了他们自身军队数量的三倍。
然而，将士们的英勇并没有什么用，那些死去的蚩尤族人，到了夜里会重新从墓地里爬出来。
而且，经历过死亡的他们，皮肤会变得更加坚硬如铁，力量会变得更加蛮劲如牛。他们再不惧怕疼痛，也再不会疲惫。死亡成为了他们更好的重生通道，而这生的一切都是轩辕军队将士们所无法理解的。
“那些都是从地狱里逃出来魔鬼！”
“怎么可能战胜那些怪物嘛！”
“要死了，我们都会死的。轩辕一族完了，东方一族完了！”
军中一时间颓死之气弥漫，所有人的情绪都低到了极点。
身披银甲的祭司阿璃独自站在东方墨轩的军帐外，默默得等待着他的归来。
祭司有着一个特别的能力，她对于时间的计算，每次都常得准确。
眼下她来到东方墨轩的军帐外，这便代表着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东方墨轩将会回到帐内。
果然，祭司阿璃这才刚刚转了几个身，不远处东方墨轩已经带着剩余的黄金羽林军走了回来。
东方墨轩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帐外的祭司阿璃，他知道阿璃此刻一定在等着他，他依旧不敢直接阿璃的那双眼睛，匆忙得冲她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帐中。
祭司阿璃幽幽叹息，拨开军帐一同跟着走了进去。
“三皇子，陛下有旨，希望您能够将轩辕剑立即送回。”一个身着白翎羽衣的皇家使者此刻已经等坐在了帐中。
听到白翎羽衣使者的话，一位黄金羽林军的军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白衣使者按倒在了桌案之上。
军士怒目圆睁，他刚刚杀了几十个蚩尤族的敌人，浑身上下的杀气夹杂着血腥气味吓得这个使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罗鑫，放开他吧，他就是个传话的。”东方墨轩拿起桌案上的食物分抛给身后的将士们，自己也随手拿了一块有些硬的烙饼塞进嘴里。要不了多久，他们还得继续去厮杀，肚子一定是要填饱的，体力是他们战斗下去的唯一凭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说陛下让我把轩辕剑送回皇城？”东方墨轩一边大口咀嚼着干硬的烙饼，一边冲着白衣使者问道。
那个叫罗鑫的军士将使者推倒在地，接过东方墨轩抛过来的烙印也是跟着一起啃吃了起来，可他的目光却是依旧死死得盯着那个白衣使者，吓得他连起身都不敢。
“陛下的意思是，将轩辕剑送回皇城……”使者的声音有些颤，望着身边这些凶神恶煞的将军，纷纷向自己投来那杀人般的目光，他就忍不住得浑身颤。
东方墨轩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将食物顺入肚中去，脸上却是泛起了苦涩的笑容：“看来，我是回不去了，是这个意思吧？”
白衣使者缩在一角，求救似得望向一旁的阿璃，毕竟眼下也只有祭司看璃看得和气一些。
“手谕。”阿璃也不废话，直接上前冲着白衣使者伸出手来。
白衣使者如获大赦，慌忙不迭得从怀里取出了一份锦帛召书。
阿璃接到手里，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白衣使者落荒而逃。
阿璃翻开帛书，仔仔细细得通篇阅读了一遍。
“都说了些什么？”东方墨轩低着头，专心啃吃着烙饼，机械得咀嚼。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真的饿，但是回到帐里就吃东西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必须随时为下一场战斗储备足够的能量。谁知道下一仗要打上个小时又或是几天。
阿璃的眉头微微有些紧蹙。
“没事儿，说吧！”又往嘴里灌了一口水，东方墨轩扬了扬手，看似随意的动作下，他的眼中却是已经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悲凉，他总是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可偏偏就是他的这种态度，使他总是当其冲的成为别人遗忘或是抛弃的人。
阿璃将锦帛召书卷起，面无表情得望着东方墨轩：“陛下说了，东方一族不可亡，传世圣器不可失。”
东方墨轩笑了笑，抬起头来望向阿璃，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直视过她了。
祭司阿璃同样丝毫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伸手将锦帛召书缓缓举起：“你听懂了吗？”
“懂，当然懂。”东方墨轩站起身，走过来将锦帛拿到手中“东方一族不可亡，但东方墨轩可以。传世圣器不可失，但东方墨轩也可以。就是这么简单，有什么听不懂的，我又不是傻子。”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随手将锦帛收起放在了桌案上。
“将军，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们死了不打紧，你可是轩辕血脉，东方皇族啊！”罗鑫义愤填膺得说道。
“东方皇族？”东方墨轩笑了笑，自己不过是帝皇侧妃庶出，哪里算的上什么皇族。
即便武功凡，被誉为一族战神，那在帝皇的眼中也不会就是一个级打手而已。人家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真正的皇族，这不眼下就成了弃子了嘛！
祭司阿璃望着东方墨轩，语气清冷得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能打算怎么做，”东方墨轩苦笑着摇了摇头“母亲，还有清竹都在他们的手里，他们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我便去死好了。”
阿璃颔，片刻又转眼望向了东方墨轩：“你若生，我便生。你若死，我便死。”
“你……”东方墨轩语塞，他没有想到阿璃会突然同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东方皇族大祭司，女娲大神的后裔，我没资格让你为我死。”
“那你就有资格夺了我的身子？”
全场静寂，此刻黄金羽林军的兄弟们都还在场，大家怔怔得望着眼前的两人，甚至嘴里的咀嚼动作都停了下来。
貌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
罗鑫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干咳了两声，朝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什么，三皇子，我们，我们出去巡逻了。刚才，刚才风太大，我们啥也没听见。”说着几人就推搡着向外边走去。
“都回来！”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东方墨轩也就没什么好忌惮了，反正这次自己多半是回不去的了，看在自己为国战死的份上，帝皇估摸着也不会再去为难母亲和洛清竹。
罗鑫等人重新退回了帐内，但这一次很是小心得观察了一下帐外，现没有其余的人在附近，这才放下了帐帘。
东方墨轩的目光从罗鑫等一众黄金羽林军将士的身上扫过：“你们随我征战已有数年，各位从南海打到北疆，再从东都杀到西域，可以说你们这八十一个人，每一个都是与我交过生死的兄弟。今日，我东方墨轩想以一个兄弟的身份求诸位一件事。”说完已经躬身欲跪。
罗鑫吓了一跳，连同周围的几金甲羽林军一同涌上前来，将东方墨轩扶住“三皇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有什么吩咐说便是了，你将我们当兄弟，我们可都是把你当大哥！你这样可真是折煞我们了！”
东方墨轩转头望了望阿璃，随即又解下了腰间的轩辕剑，递到罗鑫的面前：“请诸位护送轩辕剑还有大祭司回返帝都。”
“三皇子！”
“不可呀，三皇子！”
众人连声惊呼，大家心里都很明白，留在这里除了战死，再无其他选择。
“你没有权利指挥我。”祭司阿璃的声音依旧清冷，她瞥了东方墨轩一眼，转身撩开了帐帘“我说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说完便扬长而去。
“三皇子！”罗鑫还想再说些什么，东方墨轩却是阻止了他：“帝皇说的没有错，东方一族不能亡，传世圣器不能失。”此刻对于东方梧桐的称呼，东方墨轩已经改作了帝皇，再不是之前的父亲或是父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眼下壮烈，还算是殉国，东方墨轩没有理由拒绝。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轩辕剑带回帝都。就算轩辕王朝不保，也绝然不能让社稷丧于我手！”东方墨轩的话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决绝“望各位可以成全我此心意！”
“三皇子！”罗鑫双目含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一生孑然，唯有对我的母亲和未婚妻子还有牵挂。若是可能，还望诸位回到帝都，尽力保我妻母周全，墨轩在此谢过了。”
“三皇子放心，只要有我罗鑫一口气在，绝不让郦妃和洛姑娘受半点委屈。”
“我也是！邓艾力保郦妃，洛姑娘无虞！”
“算我一个！”
一个个金甲羽林军相继表态，东方墨轩点了点头:“那便多谢各位了。”
“那祭司大人她？”罗鑫看着东方墨轩。
祭司阿璃与东方墨轩的关系显然是非比寻常，但阿璃说的也对，东方墨轩此刻并无权指挥她做什么。
“我再想想办法吧，你们先下去准备吧。事不宜迟，轩辕剑必须尽快送返帝都！准备好了立马就离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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