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牺牲
对于火炮枪械方面，封紫儿可以说是真正的全职专家。几乎不用多看就已经掌控了这一整套系统的操作原理和使用流程。
“需要身份识别！”通常这样的识别标识是原操纵者的瞳孔或是指纹这一类具有唯一性的生理密码。
四周环顾貌似并没有虹膜扫描的设备。封紫儿二话不说，从小腿处抽出一柄匕，快步走到射室指挥长的尸体旁。距离他尸体数据溃散还需要一点时间，他的角色数据现在依旧是可以被识别出来的。
手起刀落，指挥长的右手已经被完整得切了下来。封紫儿就好像是对待一把极其普通的钥匙一样，将那只断手直接取了过来，一把按在了操作台识别器上。
授权进入火炮系统，6o-s火炮的射操作面板已经上线。
“我靠，需要引导！”封紫儿骂了一句，转身看向白云溪。却现此刻白云溪早已经不见了。难道真的走了么！她想起了之前，自己让其它人撤退的话，顿时心中一片冰凉。
这一刻，封紫儿有些慌了。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孤独的感觉。眼下已经是成败的关键时刻，竟然这片战场上只有她一人在孤军奋战。要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让自己跑到引导室去完成火炮引导，再回来进行射操作，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此时，她眼前的通讯器亮了起来，是白云溪。
“引导云图已经开启上线，你随时可以进行火力打击。”通讯器对面传来了白云溪的声音“得抓紧了！”说完通讯器再次暗了下来。
原来并不是孤军奋战，就在封紫儿拼命得解锁射控制面板的时候，白云溪也是以最快的度赶到了火炮引导室。她虽然不是枪炮师，但头脑却是十分的清楚。
眼下这套系统由引导和射两部分组成。光是有射指令，若是没有引导这双眼睛，那根本就无法做到精准打击。到时候，恐怕连炮口所指的方向都没法确定。更不要说做到封紫儿预想的那种全面歼敌的效果了。
滴~！雷达指示灯突然亮起。
“有人冲我们开火了！火炮弹导已经对我们实施了目标锁定！紫儿，再快一点！”白云溪开启了一旁的雷达界面。四个方向，四座a级火炮，几乎是不分先后得向着眼下她俩所在的这片火炮阵地起了攻击。“攻击将在四十秒后到达！”
“我知道，我知道！”封紫儿手指如电一般快得在射面板上操作着坐标计算系统，“快点，快点，再快点儿！
啪啪啪啪啪，随着最后一连串键盘的敲击音结束。结合引导云图，封紫儿已经找出了兵团所处在的具体方位。随着一指点在射按钮上，整片射场，都在此时疯狂得震颤起来。
砰！射室的大门被白云溪一脚踢开：“可以了嘛！”
封紫儿点了点头，冲白云溪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好！快走！”白云溪连忙一把将封紫儿拉到身边，手指一引，一道黄符焚起。“符法·地行！”
两人几乎瞬间沉入地底，开始向着外边飞快的移动着。
“走！”感受着大地的震颤，武候一把揪过黄雨梵，冲着外边跑去。
“你们……你们……”黄雨梵想要挣扎，可他哪里是武候这样一个准a级觉醒者的对手。武候就跟拎小鸡儿似的将他拽着向外飞奔。
此刻，在他们背后的火炮阵地的中央位置，闪烁起了耀眼的白光。瞬间化作一道通天光柱直破天际。与此同时，四道赤红色虹芒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向着白光闪耀的那一处中心地带轰去！
嗖，一声轻响。白云溪带着封紫儿一下从地底钻了出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叫你们撤退了嘛。快，靠近我！”说完已经来不及再听他们解释什么，手掌挥出间，打起了一道银符。银符之上太极纹路疾疾旋转“符法·太乙不灭！”
一个银色的光圈将他们五人全部笼罩在了一处，脚下头顶两边各自出现了一轮太极图案，以彼此相反的方向缓慢旋转着。
与此同时，四道赤色虹芒已经齐齐得坠入了白光中心地带。一瞬间，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就连原本的大地震颤感，都已经消失了。
轰，三秒之后，末世降临。
泥土似海浪一般被高高掀起，周遭的一切都像是狂风中的一缕尘埃，被肆意得摧残毁灭着。爆炸中央地带，一朵壮观的蘑菇云足足升起有千丈高，云间雷芒火光闪烁不息。
五人所立的银色符法圈子，一瞬间就被轰出了数百米，五人彼此手臂互挽。白云溪立于中央，操持着符法小阵。在两道太极轮的缓慢旋转中，将那外在的强大冲击力尽数化解。他们的身形好似是被这头顶脚下两轮太极给稳定住了一样，无论怎么被冲击，他们始终都是保持着站姿。
爆炸的波动整整持续了近十分钟，原本的6o-s火炮射阵地已经完全不见了。此刻以之前阵地所在位置为中心，出现了一个方圆五公里的小型盆地。
乍一看，深度恐怕连一百米都不止。
这得是多么可怕的破坏力，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得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跑？就算当时一早就撤离，他们能够在短短的那么一点点的时间里彻底得跑出爆炸范围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边的爆炸才刚结束，远处再次传来了一连串爆炸的巨响。从动静上来看，应该是距离他们有十多公里外的枯木沼方向。可是哪怕是隔着十几公里，他们依旧能够清楚得感受到，气流中传来的可怕劲气。
那边遭受到的攻击，恐怕还不亚于刚才这边同时遭受四击轰炸的威力总和。
“成了！”封紫儿喃喃得说着，攻击目标点是她设置的，她自然知道，造成那爆炸的就是自己动的火炮攻击。
她连忙转头就要去看白云溪，这是她俩联手完成的壮举，她渴望在第一时间与对方分享“云溪师姐！”转头的瞬间，她刚好看到白云溪的身子一软向着旁边跌去。
宁宇的动作反应是最快的，第一时间就将她扶住，缓缓放倒。
抬头去看她的生命值，此刻还剩余不到百分之五，并且还在以一个十分缓慢的度不断降低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封紫儿大叫着伸手去抓白云溪。
白云溪笑了笑，松开了手掌，三个空了的药剂瓶从她的手掌中滚落。
太熟悉了，这药剂瓶真的是太熟悉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一时间倒还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异常的眼熟。
“沸血剂！”封紫儿一怔，还是三瓶！“云溪师姐，你疯了嘛，你这样会直接死亡淘汰的！”
白云溪望了望周围剩下的四人：“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你们都归队吧！”
“云溪师姐！”封紫儿还想再说点什么。
白云溪却是冲她摇了摇头：“泓溪森林的任务，或许你们黎明战队会比我们任何的一支战队都要适合。不为别的，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已经好久都没有体会过了。或许是因为你们的年轻，也或许是因为你们有着一个无比出色的战术大师队长。无论怎么说，带回罗颜老师，都应该派出最合适的队伍去执行，不是嘛！”
听到这话，宁宇和武候都是不由自主得看向了黄雨梵。
“混蛋！”武候一把揪住黄雨梵的衣襟“要不是你不肯撤退，云溪师姐需要动这样的符法，以消耗生命为代价来救我们嘛！你……你……”武候语塞，其实在那时，他也是在犹豫得。他知道应该去相信队长，哪怕只是临时的。可封紫儿也在那儿！他无法说服自己干净利落得去执行白云溪下达的撤退命令。
可是，当时就算退了，真的就能够跑掉嘛！
宁宇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默默得望着白云溪。他知道，眼下的这一切都是虚拟的，都只是一个游戏，一个为了选拔而模拟出来的战场。不管是受伤，还是死亡那都不是真的。
白云溪的生命条还剩不到百分之一，肉眼几乎已经看不见血丝。望着眼前的众人，白云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真羡慕你们，能有林璃这么一个好队长。能够将你们聚拢抱团，能够为你们制定出最安全稳妥的作战方案。不像我，只能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面前，却什么也不能做。
这次只是游戏，可我真的害怕了。如果下一次这样的事出现在现实的战场上，我怕我依旧没有能力去保护好自己的队友，自己的伙伴。真希望下次，在现实生活中，咱们还能够并肩作战！”
话毕，系统提示闪出。
系统：云极战队队长白云溪阵亡，云极战队淘汰。
看着公告，林璃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林璃队长，很高兴能够与你们合作，希望下次再见。”洪凯是云极战队最后的一位生还者。可此刻队长已经阵亡，按照规则整组小队都是要退出选拔的。其实，他一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光芒一闪，洪凯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显然已经是被强行退出了系统。
相隔的距离太过遥远，林璃根本无法与自己队伍中的其它人联上通讯。她现在迫切得想要知道，宁宇，武候，封紫儿他们怎么样了。先是言灵凰，再是白云溪。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战术制订存在的纰漏，导致这两位学姐先后陨身战场。她开始仔细得回想起了敢死队出前制订的方案。
…………
虽然知道，要不了多久，白云溪的角色数据就会消失。可封紫儿还是选择背起了她。对于这位学姐，封紫儿心中是无比尊敬的。她甚至因为，之前的某一刻，心中闪过学姐弃自己而去的念头，而感到无比的羞愧。
作为队长，无论是现在这支临时组建的敢死队，还是对于她自己的云极战队，她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优秀指挥员。
“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黄雨梵默默站在队伍的最后方，他并没有跟上其它人“就不跟你们走了。”说完，拖着他那柄赤血刀，转身就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离开了。
大伙儿驻足望着他的背影，没有人去阻拦他，或许此刻，这个放荡不羁的少年也不再将眼下这幻视界中的一切当作是一个游戏。
今天，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见证了太多的死亡，还都是他身边的人。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孤独的。虽然也有着狗蛋这样的小儿陪伴。可真正能够与他说上话的人，真的是不多。他不会轻易得相信别人，更不愿意别人了解到真实的自己。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封闭得活着。表面上的狷狂不羁，内心深处却是无比的孤独和无助。
可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有了队长，有了队友。他感受到了彼此之间的那份关心和照顾。从一开始的逃避战斗，到后来的勇敢承担挑起自己在队伍里的责任。黄雨梵的成长出了每一个人的想象。
特别是在经历过了与莫安琪的一战，亲眼目睹了怡儿角色死亡时，眼中的无助。看到了言灵凰以身死为代价给宁宇创造必杀一击的机会。此刻，又看着白云溪为了保护所有人，不惜牺牲掉自己。虽然这只是一场游戏，只是一次选拔，可是又有谁不希望走到最后呢。他们都是那么优秀的觉醒者，他们难道就没有骄傲？他们难道就甘心这样轻易得死去！
他们身上所有的那种东西，是他黄雨梵一直都渴望拥有的。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但他知道它无比宝贵。
听到白云溪角色死去前说的那一段话，他感觉到自己内心深深得被刺痛了。
信任？呵呵，这东西自己真的拥有吗？他从来都是只相信自己的。在那鱼龙混杂的街头世界。谁嘴里说出来的话，会是真的。除了拳头和刀锋外，最有利的武器那就是彼此之间的算计。
一计谋定，可以将别人算到死！信任？这种东西在那里，是会致命的。
莫安琪之前说他还远没有达到能够匹敌她的地步，只是因为自身的祖魂还没圆满。就这一点而言，和之前唐无影跟他说的如出一辙。虽然，这两个人的话都不能轻信。但如此的不谋而合，却也从另一方面表现出其真实性。
如今，最重要的赤血刀已经到了他的手上。通过之前的战斗，他能够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提升。这应该是与赤血刀有关的。
他的战斗确实还没有结束，只因为他的祖魂还远未达到圆满。他需要战斗，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一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变得强大。没能力守护身边伙伴的感觉，真的是糟糕极了呢！
“就这样让他离开了？”许久，封紫儿开口。
宁宇依旧没有说话，不疾不徐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武候跟在封紫儿的身边，他脑海中千思万绪，眼下倒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考其它问题。
6o-s火炮的攻击威力着实可怕。哪怕是指战员在接收到火炮阵地遇袭的消息后，就立即开始着手疏散队伍，向外围撤退，也没有来得及躲避掉这次攻击。
原本他希望能够尽量减少遭受到自己家火炮攻击时的损失。可结果依旧是无比的沉痛。
这一炮彻底将幻视界中的枯木沼，连同源木林这两大块地域一起从地图上抹除了。而在此过程中，只有极少部分的兵员撤退出了火炮攻击的杀伤范围外。
兵团剩余的兵员，现下已经不足两成。此刻，真正能够投入到战斗中的，也就小十支战队的样子。指战员，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指挥的这场以一千对抗二十九人的战斗，最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你们都离开吧。”一个年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指挥车旁，望着这次战役的指挥官“剩下的，由我们接手。”他声音十分的冷漠，听在耳朵里，给人一种分外不舒服的感觉。
“言……言……”一个字在嘴里念了两遍，最后终究还是没能够说得出口。他轻轻得叹了一口气，通过指挥平台，向幻视界中的所有军队送了撤退命令。
言毕方默默得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得退出了幻视界。
对于这样的结果，言毕方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的。黎明小队，他们一直也都是保持着关注的。可没想到，就那么几个人竟然能够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
“没想到，这群家伙这么强！”已经是第三次载入进来的莫安琪，这次依旧是之前那番小萝莉的装扮，背上背着一门半人大小的加农炮。不过这次，她的那头人型红毛巨兽，莫克萨却是没有跟着她。
言毕方冲着小萝莉笑了笑：“都说了，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是不能小视的。现在知道了吧！”
莫安琪轻轻哼一声，“我可是亲手把你的宝贝妹妹给送出了幻视界，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谢你？”言毕方疑惑得看向莫安琪。
“难道你是想决战的时候，和你的亲妹妹对上嘛！”莫安琪说。
被她这么一提起，言毕方倒还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谢谢她。现在，倒还真不是他们兄妹二人久别重逢的好时机。等到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人自会相见。
“欧阳雪来了。”言毕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平淡，好像说的这个人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过他这状态骗骗别人还可以，要想骗莫安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每次言毕方都是这样，越是表现的轻松，越是会体现出他内心的不淡定。欧阳雪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占据着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哪怕是选择了背弃学院，这么多年来，他内心深处始终将欧阳雪视作是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女子。哪怕在她眼里，此刻的自己早已经是一个反判者，一个立身于学院对立面的敌人。
不过莫安琪并不会去拆穿他，对于这样的情愫她不是很懂。但她却也并不排斥。虽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种东西的本质应该是美好的。
这世上肮脏的东西太多了，美好的东西能保留一些，就尽量去保留一些吧。
“走吧，咱们也去祖地吧，就差最后一步了。”
幻视界中的战斗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管是学院学员们，还是入侵者兵团们，大家都已经相当的疲惫。
此刻，这些残破的兵团，对于战场的作用已经是相当的有限了，甚至可以说是再没有半点的作用。连数量优势都不存在的他们，面对觉醒者小队们又能够做些什么？
言毕方并不是那种会用生命去换取战略优势的人，更何况这些人的生命根本换取不到什么战略优势。虽然，他们的观念与学院互逆，但对于生命的尊重却是一样的。
牺牲是可以的，甚至是必要的。但一定要牺牲在有价值的地方。
虽然，这里只是幻视界，一切死亡都不作数。但是，战士们的内心是不该出现轻视自身性命的念头的。
6o-s火炮的强力攻击，不仅消灭了过八成的敌方有生力量。同时，在枯木沼负责袭扰缠击任务的三支曙光卫队也是直接被清出了系统。他们并不了解，封紫儿他们的行动计划，事先也没有相应的防卫措施。或许直到离开幻视界，他们也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
战斗还没有结束，言毕方身后开始有着一支支队伍集结。不一会儿，已经有了整整七支战斗小队。他们的气场十分的肃穆，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事人员。
不过，他们的眼瞳深处，都有着不同的色泽在流转。
这些不是普通人，也不是觉醒者，他们都是狂化者，四阶以上的高级狂化者。
奇怪的是，在这些人的身上，并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狂化者的疯狂气质。甚至比起之前的兵团雇佣兵而言，他们身上的军人气质更为突出。七支队伍站在一块儿，整齐划一，宛如一体。
一位立身纪元之榜顶端的强大觉醒者，带着这么一群狂化者来对付引导自己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学院。这简直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老师，我来了！”望着兰若河道的方向，言毕方喃喃得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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